这个鬼马摄影师,一直在拍新疆最酷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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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时尚、马海伦
艳粉色的镂空丝袜、大红色的塑料拖鞋、闪着金色光芒的嘴唇、烁烁发光的水钻头饰……在摄影师马海伦的镜头下,来自南疆的姑娘用这些绚烂的颜色装饰自己,在新疆的阳光下,变得越发鲜艳。
“我希望我的作品能为观众
打开一扇关于新疆的门
帮助人们从新的视角
了解这片土地”
——摄影师 马海伦
马海伦的镜头总是对准新疆。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美丽面孔曾经被无数的摄影师记录。然而马海伦的愿望显然不仅于此。她的作品里,南疆的姑娘、抚摸着羊的维吾尔族大妈、00后的少年都洋溢着生活气息,却又在鲜艳的色彩和充满造型感的摆拍中与生活产生了若即若离的距离。
上图:《故乡》系列,2018
下图:《南疆》系列,2020
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乌鲁木齐的汉族女孩,马海伦把她儿时最纯粹的记忆带入了作品里。在纽约8年的学习和生活,则为她带来了新的视角,也让她从另一个层面思索摄影这个媒介本身的意义。
回故乡 寻找时尚
父亲在电视台工作,受到父亲耳濡目染,马海伦早早发现了自己对摄影的兴趣。18岁那年,她说服父母,独自前往美国学习摄影。90后的她,在学生时期就用一组“在各纽约上海街头出现的身穿粉色比基尼泳装、套着救生圈的墨镜女孩”照片,搏得了众多眼球。
《粉红比基尼》系列,2015
在纽约居住的日子,让马海伦对故乡新疆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一直以来,新疆在人们的印象里,是淳朴的、热情的,充满异域风情的。但在马海伦的眼中,这片混合了多种民族、多种文化的土地,就像布鲁克林一样充满了生机和活力,也充满了多种多样的可能。
“各式各样的文化在这里
融合、碰撞、生长
人们的审美能够打破常规
每一种不同的可能
都有被认可被接受的机会”
研究生期间,马海伦以“时尚摄影”为专业,她目睹了时尚摄影光鲜背后的空虚,一度对这个专业甚至对自己摄影师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高级时尚’离我的生活方式很远,当时也有点“厌烦”拍摄一律的所谓的高级‘模特脸’和职业模特早已职业化的表情动作。”她想要重新构建自己与时尚摄影之间的联系,也想要去定义属于自己的时尚和拍摄语言。
《男孩儿马力克》系列,2019
她的父母都是在南疆长⼤的汉族,她从小长大的电视台大院也聚集着来自各个少数民族的邻居。“⼩时候我就对维吾尔族领居很有兴趣,尤其是他们⽣活中所展现出来的独特的美的装饰。”
为了完成自己的毕业作业,马海伦额外和学校请了一周的假,又通过纽约的时尚杂志帮助,借到了一箱衣服。带着这些衣服,她回到了新疆,从乌鲁木齐南下去了沙雅——这是她的爸爸长大的地方,又一路往西走到了柯尔克孜族自治县,最后去了喀什。
《故乡》系列,2018
这趟为期10天的旅途催生了摄影系列《故乡》。在出发之前,马海伦就确定自己想要拍生长在这里的年轻人。她想她在微博上发了casting call,通过朋友寻找模特。作品里最小的两个男孩就是朋友的表弟。
在这些作品中,能看到生活在这片西北土地上最真实的面孔,也能看到马海伦作为一个年轻摄影师的戏谑和幽默。她让两个年龄、个头、长相相似的女孩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站在一起,让人不禁联想到美国摄影师戴安·阿勃丝(Diane Arbus)的作品。
上图:马海伦《故乡》系列,2018
下图:戴安·阿勃丝 Identical Twins,1967
美国摄影师理查德·雷纳尔迪(Richard Renaldi)的作品系列《Touching Strangers》对她的《故乡》系列创作带来了许多影响。雷纳尔迪的作品以柔和的影调展现了许多幕仅在照片中存在的短暂却亲密的关系。马海伦也在作品中学习表现与故乡和人物间紧密的联系。
理查德·雷纳尔迪 Touching Strangers 系列
在朴素的花墙和热带图案的装饰画前,时尚服饰和真实的新疆生活连接在一起,马海伦觉得,她找到了自己心中时尚和摄影的连接。“这就是我所认为的时尚。而那些我借来的衣服,在走下T台后,穿着在她们身上也丝毫没有违和感。”
重新认识理所当然的事
自《故乡》开始,马海伦的镜头一直没有离开新疆。
《哈萨克新娘》里,大辫子、豹纹袜的时髦哈萨克女孩半躺在红底大花地毯上,背后是同样火红的挂毯和五个戴着头巾的老人家。
《哈萨克新娘》系列,2019
《新疆牛仔》里,蓝天草地与马群,像极了科利尔·肖尔(Collier Schorr)镜头下的美国西部牛仔。
《新疆牛仔》系列,2019
《新疆⾜球⼥孩⼉》里,穿着运动服的女孩手捧足球,仍然不忘在指甲上涂上色彩。《男孩⼉马⼒克》里,男孩身型孱弱,摆拍的姿势像极了超级模特。在2019年年底新疆高台当代艺术中心举办的个展中,马海伦将这两组照片并列,有意打破人们对于这片土地的固有性别印象。
左图:《男孩儿马力克》系列,2019
右图:《新疆足球女孩儿》系列,2018
“我希望我的作品能为观众打开一扇关于新疆的门,帮助人们从新的视角了解这片土地,而不仅仅是网络能看到的风景美图。与此同时,也让居住在这里的人们重新认识自己的民族、重新认识这里的美和一切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物。”
2020年,她拍摄了《新疆时尚指南》和《南疆》。红色的背景前,戴着大金链子的rapper和花布前画着撞色妆的女孩一起,诉说这这个时代新疆的青年文化,也追忆着马海伦印象里纯粹和高浓度的夏天。
上图:《南疆》系列,2020
下图:《新疆时尚指南》系列,2020
“记忆中,家乡的夏天,阳光亮晶晶的,一切都变得更加鲜艳。维吾尔族的姐姐和阿姨,她们会穿着改良的艾德莱斯,裙子闪着亮片,彩色丝巾就披在肩上,再加上仔细描绘过眉毛,组合在一起就是非常大胆的搭配。她们一点也不害怕撞色,而那些塞在长筒袜里的零钱,海娜花染过的指甲,又撒发出看似喧闹却又真实、热烈,且充满人情味的美。”
《故乡》系列,2018
马海伦表示,虽然围绕维吾尔族和哈萨克族拍摄过数个系列,但在新疆,仍然有无数不为人熟知的少数民族。“当疫情结束的时候,我希望能继续出发,持续捕捉关于新疆最酷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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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水母
编辑/张俊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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